第一次种牙。从躺上手术台到做完下来，全程大概30分钟，还蛮快的。也是第一次做局部麻醉手术，意外的是，连打麻药的那一下都不觉得疼，一根针管戳到牙龈里，什么感觉也没有。

开始前给我盖了块布，只露出一张嘴。在手术台上，我想象自己不是一个人，而是可以用语音控制的一副牙。在医生看来，可不就是如此嘛！

由于眼睛被遮住了，我干脆闭眼休息，感受嘴里的各种动静，猜测现在是在做什么。比较确定的是吸管吸血水和缝针，其他的操作不太分得清，麻药劲儿大。

医生一边做手术，一边给旁边的年轻医生讲解。那些医学术语，我只能说……每个字我都能听懂。有时他们又开始吐槽医院后勤，老是把不同医生的器材搞混。

我的牙算是比较棘手的。张嘴检查时，医生就罗列了一大堆困难，空间小了，软组织不够了，牙龈不够了，等等。我搞不懂手术细节，但听讲解大概知道，医生全程都在努力见招拆招想办法解决问题。虽然身体不由自主绷得笔直，但心里很安心。没有人是全知的，每个专业领域都深似海，对他人专业能力的信任构成了这个社会的基础。

从医院开药出来，带着几种消炎药，还有一种止痛药。没给塑料袋，手上一摞瓶瓶罐罐。形形色色的人在医院进进出出，我在他们当中，和每个人一样，向着自己的下一站走去。

这一刻，我忽然感觉从过去大半年的科技狂潮中醒来，重回现实世界。无论有没有交集，每个人构成了彼此的生活，其中细节无比丰富，妙趣横生。这才是我的生活。